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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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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1.

早上答辯,學生們很早就到了小報告廳,上頭坐著五個老師,同學們按著號挨個上去,簡單說一下論文內容,再由老師針對論文提問,學生回答。因為是美院,這方面抓的不是很緊,一上午兩個班近四十個同學全部完成了答辯。

尤夏的論文寫的不錯,通過的很順利,荊朋被老師刁難問了幾個問題,磕磕絆絆可算過了。

所有人的作品都送裱了,明天直接送到江城會展中心,後天便是畢業展開幕式了。

晚上,荊朋叫尤夏喬新和王曼一起去家裏包餃子,尤夏和喬新在裱畫師傅那裏,傍晚回來直奔荊朋住的地方,屋裏,荊朋打著游戲,文瑞看著美劇,只有王曼在做著餃子餡,尤夏和喬新洗洗手去幫忙,荊朋打完一局游戲也上趕著過來湊熱鬧,拿著一團面捏來捏去,最後搞出個小狗的形狀來。

忙活了一個多小時,餃子出鍋了,經過自己辛勤勞動出來的果實總是比平日裏香很多,近一百個餃子楞是沒夠吃,於是他們又點了一大份小龍蝦回來。

荊朋坐在尤夏旁邊,剝出個蝦肉遞給她。

“幹嘛?”

“給你吃啊,傻不傻?”

“誰要吃你的,狗爪子。”

“你還豬蹄子呢。”荊朋塞進自己嘴裏,“愛吃不吃。”

喬新一個接一個的剝著,看他兩這樣,也不想說什麽,眼裏帶笑,朝王曼看了看。

“我怎麽聞到了戀愛的酸臭味呢。”王曼開玩笑道,“誒,你兩是不是好上了。”

“誰跟他好上了,大傻子一樣。”

“說誰呢。”荊朋擡手抹了尤夏一臉油,“我看你才二楞子。”

尤夏一腳踹過去,踢到他小腿肚,“你惡不惡心,拿紙來。”

荊朋吊兒郎當的顛了顛腿,“沒紙。”他笑著睨她一眼,“不然我給你舔了?”

“……滾蛋。”

文瑞把蝦頭猛地一扔,油汁濺到王曼面前,“媽的,老子實在聽不下去了,你個小狗.逼還能再惡心點不。”

王曼說:“老瑞你幹脆把整盆掀了,這汁都濺到天上了。”

文瑞趕緊站起來去找紙,“來來來二位姑奶奶,請用。”

尤夏接過紙,擦了擦臉,餘光瞥到荊朋一臉笑意,把紙團子砸到他臉上,“再笑老子打死你。”

荊朋突然就把手裏剛剝的蝦肉塞進尤夏嘴裏,“我錯了。”

“……”

文瑞一臉嫌棄,“出息。”

喬新一直沈默不語,專心剝蝦,終於忍不住了,“你們幾個夠了啊,都別說話了,還有阿朋,我一身雞皮疙瘩,趕緊的別鬧了,吃蝦。”

“遵命。”

...

32.

一早,整個班就坐學校的大巴車去會展中心布展,鋪白布,搭展桌,掛畫上墻……足足忙活了半天,個個又累又餓,周圍只有幾家快餐店,坐的滿滿的全是人,尤夏和荊朋他們幾個去超市隨便買了點吃的墊了墊,簡單應付了午飯。

中午,大家三三兩兩的隨便找了個地方歇著,喬新找了個大布鋪在地上,和尤夏王曼坐著,同學們不知道跑到哪裏偷懶去了,基本都不見了人影。

下午,所有學院皆布置完畢,尤夏和喬新兩個人挨處逛了一遍,從視覺傳達到工業設計到建築設計到造型藝術再到數字傳媒等等,直至最後服裝學院服裝展。

來看走秀的人很多,大到省級領導小到各學校慕名而來的學生,擠得是人山人海,尤夏和喬新好不容易從後臺混了進去,運氣好,還有了兩個座位,從頭至尾以完美的視覺角度看完了整場走秀。結束後,她們又回到自己學院的展廳,走走晃晃直到傍晚才跟校車回學校。

尤夏最近幾天都是回學校住,和同學們嘮嘮嗑,玩玩牌吃吃飯看看電影 ,一起度過這最後的大學時光。

淩晨,大家都睡了,尤夏習慣了熬夜,躺在床上無所事事,看著床簾發呆,今天他沒有發消息來。

尤夏翻了個身,盯著隔壁敏真的床發呆。

他在幹什麽?

在打游戲嗎?

是不是聚餐去了?

不會喝多了吧。

她輾轉反側,格外的不習慣,卻又不想去主動找他。

哎,怎麽那麽煩。

手機屏幕突然一亮,一條微信消息。

尤夏趕緊打開,看到荊朋發來了一個表情,尤夏笑著回覆他一個表情,荊朋又發了一個,就這樣一來一回,刷了好幾頁的表情包。

尤夏沒圖了,打字道:別發了。

荊朋:好呀。

尤夏不由自主又回了個表情。

荊朋:說不發,你又發了。

尤夏:不知道說什麽。

荊朋:你在學校麽?

尤夏:嗯。

荊朋:我剛去敲你門,沒人應。

尤夏:大半夜找我幹嘛?

荊朋:幹壞事呀。

尤夏:……

荊朋:你想幹壞事不。

尤夏:不想。

荊朋:好吧。

荊朋:我買了西瓜,太大了,想送一半給你的。

尤夏:你放冰箱明天吃吧。

荊朋:嗯。

荊朋:你在幹什麽?

尤夏:沒幹什麽,無聊著。

荊朋:我也無聊。

尤夏:不打游戲?

荊朋:一起?

尤夏:我卸了。

荊朋:卸了幹嘛?

尤夏:不想玩了。

荊朋:重新裝回來唄,幾分鐘的事。

尤夏:不裝。

荊朋:小菜貨。

尤夏:我現在已經好多了。

荊朋:是麽。

尤夏:摸摸你的良心。

荊朋:不摸。

荊朋:我想摸你的。

尤夏:……

荊朋:逗你呢,我說話就這樣,你別介意啊。

尤夏:我知道。

荊朋:剛和他們吃飯回來,喝的有點多。

還真喝了。

尤夏:最近飯局多,少喝點,你胃不好。

荊朋:嗯。

荊朋:郁悶。

尤夏:怎麽了?

荊朋:要畢業了,很多人這輩子都見不到了。

荊朋:你別看我平時吊兒郎當的,好像什麽都不在乎,有些東西,我只是不想表現出來。

荊朋:李尤夏,你不是要去意大利嗎?要不,畢業了我跟你去吧。

她的心裏咯噔一下,就在不知道該怎麽回覆,荊朋把這條消息撤回了。

他又發了句:早點睡吧李尤夏,明天見。

尤夏:好。

這一夜,兩個人失眠了。

一個醉而清醒,一個清醒而醉。

...

33.

第二天一早,尤夏他們幾個便坐著校車去展廳值班,參觀者絡繹不絕,同學們無聊的坐著,聊天的聊天,看手機的看手機,撐到了飯點才出去吃飯。

吃完飯,大家陸續返回展廳,荊朋和文瑞去了超市,抱了半個西瓜回來,中午展廳沒人,他們幾個躲到展板後頭的一大塊空地上,拖個桌子過來就開始打牌,荊朋坐在尤夏旁邊,把西瓜中間最甜的一塊挖給她。

尤夏不接,“你吃你的。”

“快點。”

“不吃。”

“快點。”

她看著杵在嘴邊的手,無奈的用手捏了過來,“謝謝。”

喬新笑著理著牌,“看人家阿朋,把最甜的給你呢。”

文瑞:“啥時候能對我那麽好呢?”

荊朋:“下輩子。”

文瑞:“哈哈哈。”

荊朋:“來張嘴。”

尤夏推了他一下,“走開。”

“走就走,我自己吃。”說著就把哈密瓜遞進自己嘴裏。

其他幾個人跟著瞎起哄,“哎呦,瞧瞧這兩人甜蜜的呀。”

“就是,我之前說什麽來著,黃昏戀。”

“以後都留在江城算了。”

“哎,別亂說。”尤夏說。

荊朋又挖了一勺西瓜遞過來,“人家沒亂說。”

“……”

...

34.

為期五天的畢業展覽終於結束了,早晨,大家去會展中心將畫運回學校,在校美術館重新展覽一次。

最近天氣熱的難熬,一個個擡著重重的裝裱好的畫作,熱的滿頭大汗,幾個女同學偷懶,去衛生間裏待著,尤夏和喬新擡著一個小畫框往樓上搬,汗珠子往下掉,累的氣喘籲籲。

荊朋揉著胳膊從樓梯上走下來,之前從卡車上卸畫的時候,被一個畫框角給砸了下,到現在手臂還有些不利索,他見她們兩個小身板累的都快虛脫了,手伸過去,“我來。”

尤夏不松手,“不用。”

荊朋壓根不理她的話,單手握著畫框邊,直接給拿了過來,返身就往樓上走,“你兩歇著去吧。”

喬新扭了扭脖子,揩了把汗,往樓下走,“走吧,喝口水去,好渴啊。”

尤夏在樓下整理著畫,正準備幫文瑞擡一幅,荊朋湊過來把文瑞擠走,“我來。”

文瑞讓開,“好好好你來。”

尤夏和荊朋擡著畫往樓上走,她突然問他,“你胳膊疼嗎?”

“不疼。”

“我都看到了。”

荊朋傻乎乎的笑了笑,“那你給我揉揉呀。”

尤夏沒搭理他。

荊朋突然停了下來,“給我揉揉?”

“別鬧,快走。”

荊朋笑著往後退,嬉皮笑臉的看著她。

尤夏被他看的渾身毛毛的,“看我幹嘛?”

“還不給看了?”

“……”

尤夏白了他一眼,小聲嘟囔一句,“二傻子。”

“大傻子。”

“狗耳朵。”

“豬腦子。”

尤夏用力的把畫往前一推,撞到他的肚子,荊朋故意叫出聲,“啊,疼。”

“疼死你活該。”

“好狠的心。”

尤夏不說話了,兩人把畫放到墻邊放下,尤夏彎下腰,把畫框四個角上包裹的保護囊撕開,荊朋從旁邊的地上拿出兩瓶礦泉水,給她送過去,“來。”

尤夏看了一眼,回頭繼續幹活,“等一下。”

荊朋就夾著水瓶站她旁邊等,擰開另一瓶的一口氣喝了一半,尤夏蹲在地上,還在認真的撕著保護囊,一滴汗落到地上。

荊朋的目光從地上的汗漬移到她的側臉,一縷長發被汗水浸濕成細細的一條,緊貼著泛紅的臉頰,可能是熱的原因,她看上去更白了,一顆顆清透的汗珠從臉頰緩緩滑下,沿著脖子滑進鎖骨了鎖骨裏。

他的喉結上下滾動,從她身上移開目光,背身看著另一個方向。

荊朋看上去有些煩躁,呼出一口滾燙的熱氣,把水放在地上,一個人走了。

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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